點樣成為一個臨床心理學家？（五）

聽講單喺美國就有多個 400 種心理治療嘅 approaches，好多行家都不斷進修學習，越學越多，每套 therapy 大都有自己嘅理論同技巧，有科學實證嘅亦不少。我接受臨床心理學訓練之前做個人及家庭輔導工作，當年除咗啲傳統嘅 client-centred therapy 同 CBT 之外，最興嘅係 family therapy, brief therapy, solution-focused therapy 等等（宜家興另一啲啦）。初出道，樣樣都想學，但易學難精，有時真係有啲迷失。而且每套理論都有佢嘅限制或側重點；況且做唔好，又未必係套方法唔得，可能係自己功力唔夠。如是者，喺一套方法中學習進修再學習，到做極都做唔到，又會放棄一套，跟住又將金錢時間精力投入另一套。

當年同儕交流心得，好想揾到個「心法」，融會貫通。

我哋領會到嘅係，除咗聽清楚、有同理心之外，就係「唔好心急」。每次「出事」，即係當事人嘅所謂 resistance 越嚟越強，或者所謂 stuck 咗喺度冇進步嘅原因，通常都係因為自己好想『快』，想佢快啲明白問題出喺邊度，好想佢快啲認同個 conceptualization，好想快啲俾建議，好想快啲俾功課，好想快啲有成效。一心急，socratic questioning 就變咗 lecturing，active listening 就變咗「我明白你感受」。特別係睇住個鐘，個 session 就嚟完嘅時候；It takes two to dance 就變咗拉牛上樹。前輩們講過，個 therapist 越覺得自己喺個 session 好用力，個 session 就越容易進展唔到，『蠻力』就係一個警號。

不過，唔係話 non-directive approach 任個 client 帶住遊花園或者倒晒啲情緒出嚟就得。基於對心理狀態嘅科學理解，臨床心理學家係有一套完整嘅 conceptualization 、治療方案同技巧，我哋腦中有好多個武林秘笈，心理學家就係將呢啲武功施展出嚟。呢度就係將 science 變成 art，施展科學的藝術嘅時候。

「當年」令孤沖喺思過崖嘅山洞中學晒五嶽劍派嘅劍招，原來每一派都有弱點及其破解方法，令到佢對所學武功信心盡失。後來得到風清揚傳授獨孤九劍，領悟到「人使劍法，不是劍法使人」嘅道理，將各門派嘅劍法融會貫通，領會咗天下武術只要有招就有破綻嘅道理，先靜而後動，要制敵必先要了解對方嘅招數，從而揾出破解之法，超越劍法已臻化境嘅武當派掌門沖虛道長。

心理輔導一向都流傳一個信念，就係所謂『受助者』必定有意無意之間讓輔導員揾到位『幫』自己。實踐似乎都驗證此言不虛。後來越來越多大師都綜合咗唔同嘅技巧嚟提昇當事人嘅動機改變不斷重複嘅 perpetuating factors，其中表表者如 William Miller & Stephen Rollnick 嘅 motivational interviewing, 列舉眾多 focusing 同 evoking 嘅技巧；又如 Lesile Greenberg 嘅 emotion-focused therapy 要觀察治療過程中嘅 markers ，並有系統地策略上回應。而喺運用呢啲技巧嘅關鍵基礎，就係 "listening and engaging" 同 "advanced empathy"。甚至喺好多人誤以為只一味針對思想同行為嘅 CBT，情緒其實係開通潛藏思想同不宜行為嘅必要通道。我2023 年有幸上咗 Prof David Clark 嘅一課，佢啲 demonstration videos 裡面，最令我印象深刻嘅係，佢點樣先表達 empathy，扼要地表達出當事人糾結嘅位，然後再用 socratic questioning 推進到其他如 behavioural experiments 嘅技巧。換句話說，CBT 又好乜 T 都好，如果只係心急 sell 你套 therapy 嘅 techniques，當事人好大機會反彈 "resistance" ； 相反，耐心明白當事人嘅處境情緒心態，細聽當事人可以鬆動嘅位，再配合經實證嘅治療技巧，先靜而後動，似乎就係心理治療嘅獨孤九劍。

唔好心急，但又要眼明耳快。

令孤沖初會沖虛道長

This passage was not translated in English because it contains some elements of a HK fiction classic that surpass my translation abilities (or those of AI).